几人来到山下二十里外的青羊镇,新月集。
新月集算得上是镇上一个比较大型并且繁华的市集,清风客栈是这里最大的一个客栈,几人在客栈落脚,已是黄昏。
客栈里客人很多,几人听见对面桌上有人在说:“他奶奶的,自从三大恶人横空出世,咱们青羊镇就没有一天安宁过,连房价都下跌了三十六个百分点,害得我们收入骤降,这样下去还要大家怎么活!”
同桌人附和道:“就是,我家那口子跟我赌气,老是抱怨我薪水太低,晚上连床都不让我上,我已经禁欲一个月了,憋急了只能用手解决,只可惜我没有学剑,否则非一剑刺死那三个杂毛不可!”
几人抬头看去,只见两名男子衣着统一,白衫黑裤,脸上俱是怒容,显然对那“三大恶人”极其憎恨。
苏东坡朗声道:“不知那三大恶人究竟是何方神圣,胆敢在仙剑宗眼皮底下作乱。”
闻言,那二人不禁转过头来,见几人气度非凡,各有长剑在手,像是学剑修士,眼睛一亮,起身走了过来。
一人试探着问道:“几位,请问你们是?”
苏东坡拱手笑道:“我们是仙剑宗的人,此番下山专为三大恶人而来,不知他们究竟是什么人?”
一听是仙剑宗的人,二人顿时大喜,旁边的客人们也纷纷围了过来。
客栈小二是个刚来此地不久的年轻小伙子,凑过来抢着说道:“那三大恶人一个是淫贼,一个是强盗,还有一个却是专门勾引少男的极品美人!”
苏东坡道:“哦?”
小二在桌前坐下,提起三大恶人,目光闪动,神情凝重,说道:“那淫贼不知名姓,人称摘花鬼手,前后犯案二十三次,每次都是在夜间行动,并且每次行动都来无影去无踪,就好像黑夜里的鬼魅,他所使用的奇毒名为仙女醉如泥,由他独家配制,中毒的少女十二时辰之内犹如大醉,神志不清任人摆布。”
苏东坡皱眉道:“那强盗呢?”
小二道:“也是无名之人,但只要是他看上的东西,无论小孩子的玩具还是老年人的拐杖,又或者官府里的金元宝玉如意,他都非抢了不可。”
苏东坡皱眉道:“连小孩子和老年人他也抢,未免也太缺德……”
小二道:“哼,更缺德的是他还喜欢偷女人的内衣,据说咱们青羊镇长得好看一点的女孩子都被他偷过。”
说到此处,小二恨得牙痒痒,白俊的脸蛋透出怒红,两眼也冒着火花。
四月柳眉一皱,骂道:“呸,这岂止是缺德,简直就是变态!”
众人深以为然。
苏东坡道:“还有一个呢?”
小二道:“还有一个专门欺骗少男的感情,夺人阳气,外号‘极品乔碧萝’,擅长易容术,据说她在精心易容之后,美艳无比,那些血气方刚的少男看见她就像着魔似的迈不开双腿,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情。”
提起“极品乔碧萝”,在场的男子们脸上都露出了奇怪的神色,目光中既有一种奇特的憧憬,又有浓浓的忌惮。
苏东坡道:“这人叫什么名字?”
小二道:“她的名字就叫做乔美人。”
苏东坡道:“却不知他们现在在哪里?”
小二道:“没有人知道,但他们一定还会再出现!”
夜,冷风在吹,大地黑暗。
所有人都已入睡,只有李锦年在失眠。
李锦年站在屋外的栏杆前,眺望月色,自从白天听了三大恶人的事,他就忍不住想杀人。
突然,他瞥见对面的街角有条黑影一闪而过,那是个蒙面的男子,躲在屋檐下四处瞧了瞧,然后一眨眼就翻过围墙窜进了某户人家。
这鬼鬼祟祟的样子,显然是要去犯罪。
暗夜小巷,罪恶上演。
今夜摘花鬼手又将摘下哪一朵鲜花,是哪一朵鲜花将被摧残?
李锦年足点栏杆,眨眼间已飞入了对面那条小巷。
自从踏上修炼之路,他的身体素质就迅速得到了全面的提升,站如松,坐如钟,行如风,飞如燕。
一盏昏灯挂在屋檐下,在冷风中徐徐摇曳,灯火阑珊,照着李锦年冷峻泛黄的脸。
他的目光坚定,脸上写着四个字:惩奸除恶!
他的剑握得很紧,是紧张,激动,也是兴奋——他还没有杀过人。
一阵风吹过,他的人影忽然消失在风中。
屋子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,衣物在地上洒落,但蒙面人刚脱下衣服,全身的动作突然顿住,望向窗户,像是发现了什么,突然又捡起地上的衣物和一柄三尺铁剑,落荒而逃。
李锦年夺门而入时,他已不见,房间里只剩下床上那名衣衫不整的女子,那女子是个年轻漂亮的妇人,双眼朦胧,迷迷糊糊,嘴里呢呢喃喃在说:“我老公呢,等一等,我老公呢……”
她一把将李锦年的手抓住,李锦年没有时间理她,将她的手甩开,冲破屋顶,破屋而出,站在屋顶四面观察,锁定蒙面人逃离的方向之后,立刻追了过去。
他知道这女子必然是被下了药,中了传说中的“仙女醉如泥”,而下药的蒙面人自然就是青羊镇三大恶人中的“摘花鬼手”。
摘花鬼手飞得很快,只可惜没有李锦年快。
一片松林,一池碧水,水中倒映着月色,也映着两个人的身影。
摘花鬼手既然已被追上,就不再跑。
摘花鬼手道:“你是什么人,为什么要管我的事?”
李锦年道:“你是摘花鬼手?”
摘花鬼手道:“没错,我就是。”
李锦年开始拔剑。
“有花堪折直须折,莫待无花空折枝,这本来没有任何错。”摘花鬼手奇特的笑着,看着李锦年拔剑,目光在闪动。
李锦年没有理他,他又道:“你是官府的人?还是仙剑宗的人?”
李锦年道:“仙剑宗。”
摘花鬼手道:“所以你要代表仙剑宗为民除害?”
李锦年道:“我只代表我自己。”
摘花鬼手怪笑道:“可是我与你无冤无仇,你对我下得了杀手?”
李锦年道:“因为你该杀。”
摘花鬼手冷笑道:“我偷过很多人,却还没有杀过一个人,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,今天我就不得不破例,只不过你若就这样死在我的剑下,是不是太可惜?”
李锦年道:“一点也不可惜。”
摘花鬼手道:“你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?”
李锦年道:“曾经有一个,但现在……”
摘花鬼手目光闪烁,立刻逼问道:“她是你的爱人?现在她在哪里?”
李锦年没有回答,忽然抬头凝望远方,目光深沉而忧郁。
突然间,摘花鬼手拔剑,剑光一闪,剑锋已在三寸之内,下一刻就要刺穿他的胸膛。
李锦年瞬间回过神来,身体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往后飞开,可还是未能完全躲开这一剑。
幸好这一剑刺得不算太深,所以没有造成致命的危险,强烈的痛觉彻底将他惊醒。
他看见摘花鬼手在笑,笑得很狡黠。
摘花鬼手道:“你的修为还算不错,可惜经验太少,所以我才能趁你精神分散的时候,刺出这一剑。”
李锦年冷冷道:“这可惜这一剑并没有杀了我!”
他突然伸出左手将摘花鬼手的剑锋抓住,摘花鬼手立刻就发现有一股极其野蛮的力量从剑上传来,仿佛要将他拉进万丈深渊。
他瞬间失去了重心,这时,李锦年的剑已刺入他的心脏。
血一滴滴落下来,生命终结,罪恶也终结。